在河南四家村镇银行暴雷的问题上,监管机构在近日的表态中用了“持续时间长,参与人员多,案情十分复杂”的字眼,十分罕见。

罕见的还有,在四家村镇银行给出的“客户信息登记”系统中,罗列了客户可以登记的“购买渠道”,多达34家互联网金融平台(个别是资讯导流平台),也就是说,这些都曾是四家村镇银行受害人曾经存款或投资的渠道。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这些渠道包括新浪微博钱包、滴滴金融、小米金融、携程金融、度小满金融、OPPO钱包、VIVO钱包、羚羊财富等。

截图来自河南四家村镇银行

主流的互联网金融平台,除了蚂蚁和腾讯,大有一网打尽的架势。

河南四家村镇银行暴雷背后的主角是河南新财富集团,这次事件性质与银保监会接管的包商银行、海航、安邦等不同,从当前披露的信息来看,已显出欺骗的端倪。这场暴雷也暴露了村镇银行的潜在最大风险:被大股东操纵。

在村镇银行里,高风险的还有很多。银保监会数据显示,2021年末的全国村镇银行数量为1651家,央行统计的2021年第二季度,有122家村镇银行为高风险机构,占整体比例的7.3%,占全部高风险机构的29%左右。也就是说,村镇银行中的高风险机构,占据了高风险金融机构的近三分之一。

河南新财富集团的实控人是吕奕,就是河南四家村镇银行风险暴雷的始作俑者。实际上,他掌控的不止目前已经暴雷的4家,总数有十几家。

从坊间自媒体的报道来看,吕奕接着对这几家银行的中台系统进行了改造,建立了一个假数据库。

河南省地方金融监管局称“禹州新民生等村镇银行线上交易系统被河南新财富集团操控和利用的犯罪事实已初步查明”。一定程度上验证了这类传闻。

在吕奕这种操控下,接着就开始了和互联网金融平台的合作。

过去多年,互联网金融C端风控中一直信奉大数据风控、大数据征信,这种风控存在一种过于自信的“有效率”骄傲,即吹捧自己的风控有效率能达到99.99%以上。而在互联网金融风控中,即使1万次放贷中风控有效率9999次,而失败的那一次就能让平台满盘皆输。比如P2P平台红岭创投一次风控失败下的平台违约,就高达1亿元损失,最后由平台兜底。没有兜底实力的平台,就只能关门大吉。红岭创投最后的资金链断裂和兑付困难,也离不开兜底下的坏账积压。

在这种效应下,互联网金融在和B端机构合作的风控中,也遭遇了类似问题。2016年蚂蚁和众安保险和浙商财险几家公司在和金交所发行的侨兴私募债合作中,遭遇了11亿元的违约,事后几家保险相互扯皮,信誉尽失。

这背后有一个因素所起到的作用较大,就是互联网金融平台一直有“持牌金融机构崇拜”。极端的可能会在选择合作的B端机构时,“只看出身、不问风险”。

2018年之后,互联网存款兴起。河南四家村镇银行就是在这种大潮里下水裸泳。这时的互联网存款敢于给到存款人一个月期的存款利率已经达到4%以上。而同期银行相似存款产品利率不过在1.5%左右。前者是后者的2.5倍以上,为什么?这就是当时所谓创新:当存款人选择提前提取存款时,银行会将存款收益权,转让给合作的第三方金融机构,由第三方机构垫付利息。

实际上,这有点像P2P网贷早期的打新活动,它给予用户所多出来的利息,不过是银行为了营销所做的让利。正是这种让利,为河南四家村镇银行拉来巨量客户和存款。

有多少客户和存款?受害人在郑州拉出的横幅是“百万人和300亿存款”。有的媒体报道数据是40万人和400亿元存款。都不是小数。

图片来自网络

这次暴雷它不是偶然,而是一系列违规操作叠加产生的后果。

第一个链条,是互联网金融平台和银行间的“互联网存款”,使“收益权转让”名为创新实为营销的产品,拉来了巨量用户和存款。

第二个链条,按银保监会规定,村镇银行存贷款不应超出所在县市,互联网金融平台和这些村镇银行的合作突破了区域性限制,使得它们跨区域放贷、揽储。

第三个链条,村镇银行和互联网金融的互联网存款合作,转嫁、放大传导了村镇银行期限村配的流动性风险,也收割了用户对于互联网金融平台的信任。

在中国,河南四家村镇银行合作的30多家主流互联网金融平台的信誉度虽不如国有四大行,但村镇银行一类没听过名字的小银行,民众信任的度未必比它们高,互联网金融平台的信誉度,大多来自技术、风控和普遍熟悉等层面的信任。说村镇银行收割互联网金融平台的信誉度,是没问题的。

第四个链条,一个吕奕,直接将前三个链条下的红利,尽收囊中。

好一个利用漏洞和违规操作而成功浑水摸鱼的案例。

意外、不意外?

本文系未央网专栏作者:新金融洛书 发表,内容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网站观点,未经许可严禁转载,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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