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于2023年5月27日)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任何行业均是有周期的,只是强弱、长短不同。但为什么任何行业均有周期呢?以前我对这个问题思考得并不深刻,但是随着投资时间的渐长,加之对一些行业长期的观察,我终于明白归根到底还是与人性有关。比如,当行业形势向好之时,行业内的各企业便容易充斥着乐观的情绪,其结果便是纷纷扩大再生产,这样做的结果自然便会形成最终的竞争加剧,甚至形成“肉搏战”,当竞争达到一个白热化的“顶点”之时,行业形势便趋于向下,甚至进入“严冬”,于是强壮的生存或者进一步壮大起来,弱小的便被淘汰,于是行业完成了一个完整的轮回周期,企业间的竞争格局也完成一次重新洗牌。原来我以为这种“惯性驱使”、“旅鼠般的跟随”只是发生在股市之中,实际上在实业领域也是若明若暗地存在着的(相比较于实业领域,只是股市表现得更剧烈一些而已),而这一切均是归于人性。

那么,在大家都“扩产”的形势下,作为一个理性的企业不进行这种扩大再生产是不是可以呢?


【资料图】

据我的观察,多数情况下企业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竞争对手们均在扩大再生产,侵占市场份额,而你却独善其身,固步自封,最终的结局可能更不会妙,所以,一旦行业的扩产形势形成一种惯性的力量,是任何企业也难以逃避的。芒格说,市场就像一个巨大的生态系统,此话确实不假,或许企业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就是这样不断进化、发展着的,而且永无休止,生生不息。

在本札记的开头,我先作上面这样一段行业周期的描述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我们在观察一个行业之时,首先应该站在这样一个更为广阔的视角,去分析和洞察所投企业的行业发展走势,然后再做出自己的投资判断。下面,以白酒行业为例,我尝试着进行一点分析。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白酒行业是有着自己的周期的。1998年恰逢亚洲金融危机,以“山西朔州假酒案”为爆发点,当时整个白酒行业跌入了低谷,别看现在茅台的风光无限,那时的茅台酒却是滞销的,甚至公司不惜动用一切动销力量(包括管理层到全国各地拜访经销商)来确保完成年度任务。这个低谷过后,白酒行业进入了所谓的“黄金十年”。2012年在强力反腐的形势下,整个白酒行业又跌入了低谷,那时的茅台虽然收入与净利润并未出现严重下滑(2014年、2015年保持了个位数增长),但是股价却跌入了低谷(股价100元左右,今天看着是不是令人眼馋?),直到2015年、2016年随着消费升级、换档,整个白酒行业才进入新一轮的复苏与繁荣。在这个时期,以茅台为典范,白酒企业的投资者也赚了个盆满钵满,应该说,这也是白酒投资者最为“甜蜜”的一段时期。

回顾历史,是为了更好地展望未来。那么,当下的白酒行业又处于一个周期的什么阶段呢?

我个人判断,目前极有可能处于下行周期之中。其理由如下:

1、在三年疫情期间,大多知名酒企的收入与利润仍然保持了双位数的增长,然而这种增长依靠常识判断,我认为并不完全是真实的增长,有的酒企更多的可能是增加了生产库存和渠道库存,也就是说,厂家生产出的白酒并没有真的被我们消费者喝掉(保持合理的库存也是必要的)。

我这样说,是有一些数据支撑的,比如,据云酒头条报道,2022年报显示,A股19家白酒上市公司总库存约1323.60亿元,2021年为1139.19亿元,同比增长16.18%;2023年19家公司中,仅金种子一家库存减少。

生产端库存两位数增加,销售端如何?

来自A股和新三板酒类流通企业数据显示,2022年酒类流通企业库存普遍增加10%-30%。个别龙头酒企存货占总资产40%以上,去库存成为当务之急。

在这一背景下,酒企们“真金白银”主动出击,火力全开送红包中大奖开盖有奖等促销活动,如:

2022年12月起,五粮液启动元春活动,为回馈用户推出五粮液1618扫码领红包,活动期间消费者购买五粮液1618,通过微信扫一扫产品盖内码,就有机会获得金额不等的红包奖励;

2023年3月,国窖1573推出“扫码验真伪 赢现金红包”促销活动,活动期间消费者购买52度国窖1573(2022二维码装),特等奖可以得到现金红包1573元,综合中奖率达到99.99%;

2023年开始,贵州珍酒推出在指定网点购买珍五、珍八、珍15等产品“六个瓶盖兑一瓶酒”活动。(以上均来自于云酒头条报道)

从以上诸多酒企开展的送红包、开大奖促销活动看,当下白酒市场的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2、诸多酒企一方面扩产,一方面又产能利用率不足。

据有关统计,2022年,共有8家白酒上市公司公布了9个扩产项目,计划投资总额约572.7亿元,将带来至少33.4万吨新增产能。其中贵州茅台、山西汾酒、今世缘、舍得酒业的项目投资额都超过50亿元,均是万吨及以上产能规模。此外根据年报,古井贡酒、酒鬼酒、老白干酒、岩石股份(即上海贵酒)都在继续推进既有在建产能工程。

按照中国酒业协会理事长宋书玉今年3月分享的数据,2022年各白酒企业共宣布了近50个扩产项目,涉及资金不少于2000亿元,扩充产能百万吨。以白酒行业目前产能规模来看,这部分新增产能占到16%-20%。

有专家指出,新一轮白酒扩产实际以头部白酒企业为主,本质上是优质产能的扩产,目的是适应自身产品结构和酒类消费的升级。换言之,白酒企业扩产,既是抓住行业集中度提升红利的必然举动,也是应对存量竞争时代的不得不为之举。

然而据有关新闻报道,去年只有贵州茅台、泸州老窖、古井贡酒、老白干酒、酒鬼酒、岩石股份6家酒企出现了满负荷甚至超负荷生产的情况;有近一半的白酒上市公司产能利用率不到70%,其中有的产能利用率还不到50%,因此去库存成为当务之急。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去年全国规模以上白酒企业产量671.2万千升,这是自2016年白酒产量达到峰值1358.4万千升之后,连续6年产量下滑。很显然,白酒行业已进入存量竞争、挤压式发展的时代。

这里说明一下:以上内容和数据均是来自于相关新闻报道,真实与否自己并没有甄别。实际上汲汲于具体的数字没有多大意义(比如,究竟渠道库存多少为合理,本人也不清楚,同时我想真正搞清楚了也不容易),但我们可以从这些“模糊的正确”中判断当前白酒行业的发展态势。

3、市场走势与上市酒公司的业绩出现“背离”的态势。

我们说市场先生是愚蠢的,这是就短期而言的,长期而言,市场先生(作为一个整体)还是聪明的。近两年名酒上市公司的收入与净利润多保持了两位数的增长,其业绩不可谓不红红火火,然而市场先生似乎不买账,以茅台为代表,各上市酒公司的股价自2021年初见顶以后,已经调整了两年多的时间,上市公司股价与其业绩出现“背离”的态势,这似乎也反应了市场的一种普遍预期。

写到这里,可能有人会说,你既然对白酒行业的周期描述得如此清楚,那为何不在周期的高点清仓卖出,或者等到周期的低点再买入呢?

这就涉及到投资的具体实践问题了,实际上周期总是胜在后,一个行业的周期高点和低点只有走出来我们才会容易看清楚的,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发现有哪一位投资者会依靠准确地判断周期而赚大钱。伟大如巴菲特能够做到吗?看他的投资历史记录,他也是做不到如此神准的!

那么,既然周期不好判断,我们又如何面对周期呢?这个问题,我认为倒好办了:

一者,既然周期就像春夏秋冬一样转换,并且是客观存在着的,那么,我们就要忍受这种周期,就像我们有顺风的时候,就一定会有逆风的时候一样,特别是当我们处于逆风之时,就要耐心地静静等待,并且自己要坚信,未来的顺风一定会到来;

二者,利用白酒行业周期的下行阶段,收集优质股权,即我经常说的“攒股”。当下,我认为就到了这个阶段(有钱持续买入,或分红再投资)。需要指出的是,自然界的生态系统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进化与演绎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企业界的进化也是如此,因此,永远地抓住龙头是最好的投资策略之一。仍以茅台为例,当行业跌入低谷,茅台就像是不同的物种,其抗打击能力是其他酒企难望其项背的,所以,当下我仍将之作为非卖品、收藏品来对待,并且如果自己有钱了,不排除继续收集其优质股权。

三者,对于周期实际上我也判断不准(以上也仅仅是我直觉判断,按五粮液董事长曾从钦的说法是,白酒行业仍处于以结构性繁荣为特征的新一轮长周期,呈现出增长性、结构性、挤压式三大趋势,白酒行业正在加快向优势品牌、优势企业、优势产区集中,同时存量竞争态势越发明显),因为唯有一个周期全部走出来才会看清全局,同时,对于短期的股价走势我也向来作不可知状,而且我认为,也没有什么股神对于短期的股价走势能够判断得神准,所以,只要进入击球区,我认为有钱就可以挥杆。

以上,才是我分析所谓周期的核心要义,也是我作此札记的目的所在,当然,仅仅是个人观点,并不构成投资的建议,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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