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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年“国考”报名启动,报考年龄上限由35岁放宽至38岁。在长期被“35岁焦虑”笼罩的职场氛围中,这一小步调整,显得尤为醒目,引发了社会层面的强烈关注。
“35岁焦虑”这几年被屡屡提起,体制内的招录习惯以此为限,体制外的招聘也往往将其设为门槛。许多人在35岁前后,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上升通道的尽头”:岗位流动性减弱,职业转换成本高企,社会对“成功”的定义又过于单一。焦虑的根本,是安全感的断层,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年龄限制的放宽,并非出于一时权宜,恰恰是对现实问题的正面回应。
放宽的背后,有深刻的结构考量。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延迟退休稳步推进,劳动参与年限整体延长,劳动力结构正在重组。如果公务员招录仍然停留在35岁的门槛,就难以与新的社会结构相匹配。把上限提高至38岁,是让职业周期和社会预期重新对齐。年轻与经验并不矛盾,公共部门需要新鲜血液,也需要稳重经验,一支既有锐气又有定力的队伍,才能支撑现代治理的复杂任务。
类似探索其实早已在地方展开。上海、四川等地在公务员、事业单位招录中率先上调年龄上限。国家层面的调整,是对地方经验的制度化吸收,也为公共部门的选才机制打开了新局面。这种信号的外溢效应,未来或将影响事业单位、国企乃至民营企业的用人观念,让更多行业重新评估“年龄与能力”的关系。制度的进步,往往始于一次规则的细微改变,却能在长期重塑社会认知的方向。
然而,焦虑不会因一项政策而自动消散。有人担心:年龄放宽会不会“挤占”年轻人?要看到,入口更宽与标准更严是两件并行的事。规则可以宽,尺子必须硬。公平竞争的真正起点,是岗位需求与个人能力的匹配。年轻人的学习能力、适应速度,是竞争力;中年群体的办事能力、协同经验,同样是竞争力。把岗位画像画清楚,把评价指标做细做实,公平竞争自然会给出答案。
也有人担心,会不会出现“形式上放宽、条件里又卡回去”?这就需要把岗位说明做精做准:哪些岗位更看重专业能力,哪些岗位更依赖经验积累,把岗位要求说清楚,考核标准立得住,看得见、量得清,才谈得上服众。入口的改动若能配合考察环节的精细化,改革就能从“看得到”走向“用得好”。
要让焦虑真正缓解,还得从社会观念上松绑。35岁成为职场的一道隐形分界线,本身是一种偏见。年龄原本是人生坐标,不该成为能力的标签。长期以来,社会舆论和用人惯性共同放大了“年轻即优势”的思维,使得年龄被误读成风险。观念的更新,往往比制度的调整更慢,也更难,却决定着社会心态能否真正松弛。
一项政策的价值,往往不止于眼前。国考放宽3岁,是制度在向现实靠拢,也是在重建一种社会信任。一句话:把机会给予愿意负责、能够胜任的人,年龄只是参考项。当选才的眼光更远,用人的格局更宽,社会的心态更稳,“35岁焦虑”的句号,才会真正画上。(评论员 褚孝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