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之前,最好从第一篇开始看,以保证内容的连贯性。创作不易,点个赞吧!

审讯室当然不会为嫌疑犯提供床铺,但李秉正还是艰难的睡着了。他害怕明天的到来,因为明天父母就回来了,如果不能无罪释放,那他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们。在那种情况下,他甚至希望父母不要认自己这个儿子,既是为了他们的生活,又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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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立刻又闭上了。如果这是个梦,他希望自己立刻醒来。他正身处于一个他可能只去过一次但已经永身难忘的地方,这次他知道自己没有被控制,这大概率只是一个梦,但一个声音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希望。

“李秉正,睁眼吧,这是一个梦,但你还没到醒来的时候。”这是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而且没有双耳效应带来的立体感,就像是从脑袋里面响起的。不情愿地睁开眼,李秉正确认他刚才没有看错,这里是那间会议室,自己坐在床边,旁边就是姜宏卫曾坐过的地方。他试着说话,成功了,但声音同样来自头颅中:“你是谁?”

“带你来到这里的人。别害怕,你很安全,我会挑选适当的时间送你回去。”机械的声音中听不出感情,但李秉正逐渐明白了什么,愤怒像传说中的魔豆一样在他心头“腾”一下窜起,但他尽力克制住自己没有喊出来:“你,你是不是那个控制者?这是哪里?你又想干什么?”“别激动,李秉正同学,我只是个记录员,记下一些人所共知却又视而不见的东西。或者,我是谁并不重要,因为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控制者’。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记忆行程单 ,当然我除外,你不是真正地在梦中,而是在你自己的意识中。当然,很快就不仅是你的记忆形成的,当然我除外,你不在梦中,而是在你自己的意识中。当然,很快就不仅是你的记忆了,正好,你不用像我一样经历漫长的等待。”

没等李秉正开口问他这些话的意思,一阵晕眩感袭来,然后,会议桌旁多了一个人。“赵雪灵?”“李秉正?”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两种声音同时在脑中炸开的感觉让李秉正很不舒服,但他没缓多久,那种只持续一瞬间的晕眩又一闪而过,这次新出现的人是韩枫白:“你们......怎么在这儿?”“有一个声音,说了一堆话,好像说这是我们的意识。”赵雪灵看向另外两人,“你们有听到吗?”“听到了。”两人同时说,然后又是一阵晕眩,欧阳涛出现在了桌旁。现在,只有姜宏卫坐过的那张椅子空着了。

“你们......这......”欧阳涛话还没说完,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你们中应该已经有人猜到了我选你们四个的原因,不必惊慌或拘束。我只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在被告知最终结果之前,你们应该有一些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我只是个记录员,同时也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听得到吗?”韩枫白问,另外三人都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什么意思?赵雪灵,李秉正,你是......”“我之前都和你们提过,这是欧阳涛,这是韩枫白。”李秉正接上他的话,然后韩枫白继续说了下去:“哦,你们......为什么也在这里?”赵雪灵盯着李秉正,韩枫白和欧阳涛都是疑惑地看着其他人。

李秉正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唯一被控制了三次的人,也是唯一确认了那是控制的人,同时,还是唯一知道其他人都干了些什么的人。他徐徐开口:“我们坐在这里,应该是因为我们现在正因为同一项罪名被关在同一间警察局里审讯。”“啊?”这一声几乎是三人同时打出的,这让李秉正感觉头被人砸了一下,他不得不先岔开话题:“等会儿,这里的声音应该是直接传到听觉神经上的,别所有人一起说话,很痛。”

三人点了点头,赵雪灵先开口:“你是说其实我们四个都......杀人了?”他说出这个词时,所有人都下意识朝那个空位上看了一眼。“应该是,而且是有人控制我们杀的。我们应该都有晚上莫名其妙地出去,第二天醒来才想起干了什么的经历吧?”李秉正的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他只看着欧阳涛,因为他听另外两人提到过“梦游”,而对欧阳涛的一切推断都还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

“是的,”欧阳涛明显注意到了李秉正的注视,于是率先开口,并对视了回去,“而且有两次,一次杀了人,一次......去放了些东西。”李秉正从欧阳涛眼中看出了歉意,这让他想起了那天看到垃圾桶时的猜想,他一时不知道应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所以,我们四个都杀了人?”韩枫白问,李秉正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划向房间一角,他没有点破,而是答道:“不,是我们中的一个杀了人,其他人只是‘杀死’了一具尸体,或者......”李秉正仔细分析着刚才听到的声音,“有可能我们四个都没杀人,第一个人来的时候,姜宏卫可能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赵雪灵质疑道,“你说我们真的被控制了,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动手杀人,还要弄四个人,甚至自己先动手呢?”“嗯......”李秉正的思绪中跳出了一个想法:“你们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那个声音有没有说他是‘记录员’?记录那些人所共知却又视而不见的东西......”“你是说......这人有多无聊啊!”韩枫白站了起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种特意诱导人犯罪,然后跑去研究心理学的人?我觉得这个什么记录员也差不多,说不定现在就在看我们什么反应,然后又发表一些比学校的问卷还没用的文章。”

李秉正没说话,但他心里是认同这个看法的,在一片寂静中,他忽然注意到了欧阳涛,他也盯着韩枫白一直看的那个角落,于是李秉正问:“看什么呢?话都不说?”“那个矛头上是有血吗?”他指向那个角落里的一堆装饰旗。李秉正和赵雪灵都站了起来,走到那个角落,但他们并没有发现血,相反,他们连矛头都没有发现。

“没有啊,哪有矛头?”“这个,这面旗顶端。”欧阳涛也走上前,指着一个顶部饰物已经被摘走的旗杆。赵雪灵和李秉正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欧阳涛一脸疑惑,伸手从那个空无一物的地方做了个取东西的动作:“你们看不见?”李秉正回头看向仍站在原位的韩枫白,他也是一脸惊讶:“我也看得见啊。”

“我们每个人看到的还不一样?”赵雪灵四下看了看,“不过说到矛头,我第二晚去外面地上放的就是一个矛头,好像也是旗杆上装饰用的。”李秉正看向韩枫白:“那按我猜的控制者互相嫁祸的逻辑,这应该与我们中某个人的作案方式有关。直接说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人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杀死他的人。我是用门口那个钟砸的。”他看向门口,那个钟的底部还带着血。

韩枫白叹了口气,颓然坐回了座位:“是我的。”但他又立刻抬头看向门口,“你们看门口有没有?”李秉正这才注意到那个放钟的柜子上还有一个矛头在旁边,他走过去,回头就看到赵雪灵在点头。韩枫白接着说:“但我现在看到的也是被我放上去之后的矛头了,我进来的时候它放在门口,我就拿它直接捅了坐在这儿的姜宏卫,然后把它放在那面旗上,就走了。”

李秉正拿起钟旁的矛头,它的尖端上反射着光,还有明显的开刃痕迹。“为什么我们看见的不一样......哦!”李秉正忽然想起了那个声音,“这里是我们的记忆形成的,也就是说,我们看见的就是当时我们看到的。那天,我和赵雪灵来的时候矛头在这儿,韩枫白和欧阳涛看到的矛头在那儿。”

欧阳涛拍了下手,兴奋地打断了李秉正:“那就是说,你们两个在他之前来的,我是他之后来的,因为我来的时候矛头已经放在这儿了,肯定是他已经来过了。”“那我是第三,他是第四?”韩枫白向另外三人确认着,“那是不是说......”李秉正看见赵雪灵的表情一下僵住了,他猜自己也差不多,但他还是迅速恢复了状态:“凶手......也不一定在我们四个中吧。你看我来的时候他一动不动,说不定就是已经死了......赵雪灵?”李秉正拿起那个钟,“你看这上面有血吗?”

在看到对方沉重的摇头后,李秉正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他忽然意识到,每个人之所以参加这场“调查”,是因为他们下意识地自己不是凶手。他真心地希望,如果四人中真有一个凶手,那最好是自己。他们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活得比自己更有意义。但现在,赵雪灵却看不见他行凶的痕迹。

“你有留下什么吗?”像是想要补救什么,李秉正问。“桌子上,有一个玻璃瓶,原本是想装毒药的。”在清楚地看到其他人点头后,李秉正叹了口气:“我看不见。”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赵雪灵缓缓走回了她原本的座位,李秉正感到真相忽然又蒙上了一层面纱。按她的说法,赵雪灵并没有拿走瓶子,那如果她的顺序是第一个,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见瓶子?他感到思绪很乱,开不了口。

打破沉默的是欧阳涛:“李秉正,你用钟的时候,是怎么砸的?”“用下面的框架。”“钟没有碎或者别的损坏?”这话让李秉正警觉起来:“完全没有,只是沾了点血。”欧阳涛又转向韩枫白,后者答道:“我看上去也是完整的钟,是沾了血。”“那就不对了,”欧阳涛又转向韩枫白,后者答道:“我看上去也是完整的钟,是沾了血。”“那就不对了,”欧阳涛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打不开,“我是最后一个,方法是割喉,然后......分尸。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不提过程。但我来的时候,钟在地上,摔碎了,桌子上也没有瓶子。当时门外那个走廊里有一辆清洁车,我把尸体全都装到车上,还把那个碎了的钟也放进去了。但我捡起第一块碎片的时候没戴手套,现在看来是控制者故意的。最后我把车推到了谭鑫商场的一间布草间里,警方也说尸体是在那里发现的。”

“钟碎了,瓶子没了。中间还有人?”李秉正思考着,“如果真的有人最开始杀了人,他完全没必要回来多整理一下现场。如果还控制了别的人......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会不会还是我说的,就是那个什么‘记录员’自己干的,他想让事情变复杂,让警方以为他做的事有用,其实最后就只有杀人有关的那几个步骤是必要的,别色都是这个疯子在乱搞?”韩枫白的话中仍带着怒意。

李秉正环视一圈,感到自己被扔进了一个漩涡,他现在无比地想尽快摆脱这一切,无论以什么方式。“整理一下吧,第一个是赵雪灵,然后是我,接着是韩枫白,最后是欧阳涛。”说这话时,他看向赵雪灵,她一脸的平静,却又透着落寞。“没事,被控制者的责任是由控制者承担的,而且我觉得姜宏卫更可能是那个人自己杀的,我们一直只是在‘杀’一具尸体。”安慰没什么作用,但李秉正也没别的办法。

“为什么选我们呢?”赵雪灵忽然插了句,回答的是欧阳涛:“大概是我们都有足够轻的动机,可以扰乱视听。大家应该都在今天之前被警察问过动机吧?当时我就觉得我家虽然被坑了,但也没到破产的地步,况且现在一切已经又好起来了,怎么会有警察来问这个,还是问我而不是我爸妈。应该是那个人故意和警察说了我。”

赵雪灵点了点头:“我和你差不多,也是被姜宏卫坑了,但现在也恢复了。”欧阳涛又看向韩枫白,但在视线扫过李秉正时,他的目光明显停顿了一下。韩枫白回应了欧阳涛的目光:“我是因为他撞死了我哥,表哥,还跑了。案子被他拉关系压下去了,这个动机应该比你们的强一点。”“你呢?李秉正?”发问的是赵雪灵,李秉正轻笑了一下:“我没有动机,至少现在没有了。他害死了刘凛玉的弟弟,现在和我没有关系了。”

在场的另外三人都知道刘凛玉是谁,没人回应李秉正,因为些许的不信任,和同情,没有人质疑或反驳。

“看来,你们想说的都说完了。”那个声音同时出现在所有人脑中,“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我保证。作为记录员,我会忠实地记下你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你们不会立刻醒来,也不会有什么证据表明你们曾在这里交谈过。”

声音停了下来,寂静一下压下来,几乎要让人窒息。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可能只是几秒钟,又像是几个世纪。似乎只是眨了下眼,李秉正发现会议室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然后,声音又出现了:“看来观察和记录快结束了,你们运气不错。不过到了这里,是该结束了。明天,你们大概就彻底安全了。李秉正,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祝你晚安,好梦。”

当李秉正再次睁开眼睛时,留给他的只有一切如初的审讯室和酸痛的身体,以及一段挥之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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